【Cytus】Vanessa 凡妮莎（四）
动作戏真难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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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怀里的东西，凡妮莎头也不回地飞奔在泥泞的道路上。她的目标是克雷斯特的三轮摩托。克雷斯特的值班室不是太远，凡妮莎计算着时间，她已经照着这样的速度前进了两个小时，值班室的灯光随时都会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杰克森那只被老板抠出来的右眼现在正躺在凡妮莎的眼窝里，闪着红光，正常地运作着：这可费了凡妮莎一些工夫，就算是生化人，给自己动手术，特别是眼部与脑补的精密手术也是十分危险的。凡妮莎花了整整四个小时，偷偷在阁楼里，借着休眠舱中的灯光跟几片碎镜子，握着细小的仪器，将自己其中一只深蓝色的“眼球”小心地挖出来，然后将杰克森那只锈红色的——她从老板那里偷走的——安进去。型号大小完美契合，没有任何不良反应，这超出凡妮莎的预料。虽然她当时甚至都没有细想过万一不合适甚至产生排异反应这种情况。凡妮莎的手指缝里还沾着自己的脸与仪器剐蹭时掉下的涂层碎片，在夜视视野里黑乎乎的一层。
突然凡妮莎感觉自己的腿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咬住了，那东西的牙陷进去了好几厘米，让凡妮莎摔倒了泥地里。低头看去，是一只机器狗，两颗豆子一样大的眼睛冒着红光，锯齿一样的大牙咬在自己腿上。远处还有好几只，形成了一个包围圈，正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咧着嘴，发出威胁性的呜噜声。
凡妮莎用另一条好腿压上机器狗的头，死死地夹住，用力地反转过身子，将狗压在腿下，然后将手探进那满是电线的脆弱脖颈，狠狠地拉断了那几根主要线路。手里的断线顶端冒着火花，机器狗哼都没一声就完全报废了。凡妮莎丢下死狗，站起来，与远处的那几只对峙起来。它们的头压低的同时向前伸去，身体拉伸地极开，后爪在泥地里压出深深的坑。凡妮莎的身上满是污泥，透过部件接缝渗进了身体，但凡妮莎此时没时间关心这个，这里最少有八只野狗等着撕烂自己的身体，然后大快朵颐那里面的能量。
其中一只从凡妮莎的背后扑了上去，其余的也随之跟上。凡妮莎向后倒去，以此压制住两只，然后迅速躲过迎上自己喉咙的另一副牙，耳边传来清脆的断裂声：那是被压制的其中一只的脑壳。如此这样往复，有三只完全报废，但凡妮莎身上也多了数不尽的齿孔与抓痕，其中一道离能源核心只有几厘米。而那些渗进身体的污泥也已经开始影响凡妮莎的反应速度，躲避那些致命攻击变得越来越困难。
还来不及思考下一次的应对方案，凡妮莎再一次被扑倒，而那些狗也学聪明了：其中四只各咬住凡妮莎的手脚，将她固定在地上，而剩下的一只马上就要撕开她的胸口，把里面的核心掏出来。
“阿尔戈斯！”凡妮莎大吼道。
在凡妮莎喊出声的前一秒，一道黑影从凡妮莎的身边飞出，将凡妮莎身上的那些机器狗缠起然后远远地甩出去。被甩飞的狗摔在地上，呜咽着爬起来，飞快地跑远了。
凡妮莎挣扎着起身，想确认一下周遭的安全，但那些异物已经严重影响了她的运动功能，并开始波及她的思维。油泵区的郊外没有那么多电缆与能源管道，所以躺在这里不用担心会被机器乌鸦的部件砸烂，但时间久了肯定会引来另一批野狗。虽然这样想，但身体不听从凡妮莎的指挥，她只好这样躺在臭烘烘的泥地里，尽量维持思维清晰，思考着接下来的应对措施。
天色几乎是一瞬间就亮起来了，虽然还是一片阴沉沉的灰色。凡妮莎的新眼睛对这样的光线适应了一会儿，然后才发现阿尔戈斯立在自己身旁，那些黑色的纳米机器人此时凝聚成一个瘦长的人型，那张长脸像是用炭笔画出来的一样，没有五官，但直勾勾地看着凡妮莎，好像它们真的能看到什么似的。
“看什么看？”凡妮莎躺得陷在泥里，脾气第一次变得如此暴躁。
阿尔戈斯伸出它的一只手（如果那细长又尖利的东西算得上是手的话），那尖锐的顶端变得如同一根针，沿着凡妮莎胸口正中央的一条缝隙划下去。凡妮莎能感觉到那尖端带着一股冷意，离自己的核心越来越近。
“原来你想杀我？怎么了？怪我把你从你的主人那里偷出来吗？”凡妮莎冷笑了一下，这只阿尔戈斯是从老板的那只身上分离出来了。每天凡妮莎都会趁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将一小部分阿尔戈斯连接在自己身上进行解码并重新编篡。原本只是觉得跟老板开这样的玩笑会很有意思的凡妮莎，根本没想过有一天自己将它带走。
阿尔戈斯的尖端轻轻地触碰了一下凡妮莎的核心。
突然凡妮莎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胸口的核心疯狂地运作着，急速上升的温度将胸口那里青白色的机械骨骼与人造皮肤烧的泛出橘红色。凡妮莎感觉大脑要裂开了，她浑身无意识地抽动着，像一条蛆虫一样在地上翻滚起来。身体内部各处都在噼啪作响，似乎随时都要爆炸。凡妮莎闭上眼，看到的是一片白色，可是太过刺眼，凡妮莎只好又将眼睛睁开，但并没有什么改变。
“……”凡妮莎张开口，无声地大叫着。
光芒熄灭，凡妮莎的意识陷入黑暗。
再次睁开眼睛，凡妮莎发现自己躺在一张休眠舱中，四周亮着微光。举起手，上面连着几根维修电极，这时凡妮莎才感觉到自己的脖子后也连着不少。
感应到凡妮莎的苏醒，休眠舱的顶盖伴随着细微的喷气声打开。这一点让凡妮莎确信这里不是老板的阁楼。随后映入凡妮莎眼帘的是一个用各自颜色的金属块粗制滥造而成的屋顶。略微偏一下头，凡妮莎看到阿尔戈斯正站在房间的一个小角落，它身上的线条无时无刻不在流动着，像黑色流沙一样。但它静静地立在那里，如同一颗细长的枯木。
凡妮莎用这台休眠舱自检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奇怪的是就连凡妮莎自己也这么觉得。透视镜下的身体内部干干净净，如果不是身上的那些痕迹凡妮莎肯定会认为自己在做梦——如果生化人也会做梦的话。
出了休眠舱所在的房间，凡妮莎没有在这件用破铜烂铁搭成的小屋里找到其他人，或者是其他人生活过的痕迹。阿尔戈斯悄无声息地跟在凡妮莎身后，变成无规则的形状。凡妮莎回过头一把抓住阿尔戈斯，但它在自己紧握的手掌中化成细沙落在地上，后重新凝聚起来。“所以你当时是在救我。怎么做到的？”凡妮莎放弃了接触它，转为问话。阿尔戈斯在地上化成蛇一样的形态蠕动着，钻进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中，一阵叮当声后，它衔着一本薄薄的小册子，递到凡妮莎手边。
凡妮莎接过册子，掸了掸上面的灰，露出白色的封皮，上面有用几种不同符号写就的标题。这不是新世界的文字，新世界没有文字。凡妮莎翻开册子，上面画着类似于自己的机器人构造，不同的部位被分解画出，旁边标着那些自己看不懂的符号。阿尔戈斯的其中一部分敷上册子，只留下构造图中胸口的位置：这是当时阿尔戈斯的“手指”造访过的地方。
应急装置。虽然凡妮莎尚未明白这具体是怎么运作的，但似乎核心有着自我防御的功能，就自己的情况来看，当时核心产生的高温在不完全伤害部件的同时消除了外来入侵物。阿尔戈斯真的在救她。
“你救我有什么好处？你现在也回不去老板那里了，杀了我，你就自由了，不是吗？”凡妮莎扔下册子，找了个地方坐下。
阿尔戈斯慢悠悠地移动到凡妮莎面前，那团漆黑的球体的周围伸出无数的小手，轻柔地附上凡妮莎的脸。感觉到阿尔戈斯没有恶意，凡妮莎允许它继续行动。当阿尔戈斯的小手遮住了外界的光线，凡妮莎刚准备开启夜视眼，一颗熟悉的深蓝色物体出现在她的眼前：那是她的眼睛。
凡妮莎将头抽出去后，阿尔戈斯重新将那颗眼睛隐藏在自己体内。
凡妮莎明白了，原来自己的眼睛不知在什么时候成为了这只阿尔戈斯的核心。这相当于将自己的一部分灵魂赋予了它。它必定是满心感激的。
看着重新变成瘦长无脸人的阿尔戈斯，凡妮莎抱着膝盖，咯咯地笑了起来：“你要是会说话该多好啊。”她说着，突然想起来自己曾抱在怀里的东西。她急急忙忙地去找，阿尔戈斯将包袱交给她。里面的那条白裙子还完好无缺。凡妮莎将裙子抱在怀里，空白的思绪不知道该想些什么，该回忆什么。她只是抱着这条裙子，直到系统因为她长时间的静止不动而自行关机。静默如一道阴影的阿尔戈斯就站在一旁守着自己，所以凡妮莎此时根本不想去理会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一点都不害怕。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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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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