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ddleofN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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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ytus】Vanessa 凡妮莎(三)

说到Cytus怎么能没有音乐呢,是吧?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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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餐厅的吧台前已经排了很长的队了。认识到这一点的凡妮莎加快脚步赶上前去,将那些因为线路老化而有着类似阿兹海默症的人们一个个地引到他们平时就坐的地方。老休伯特一直嚷嚷着找不到自己的润眼液、雷兹夫人的三个孩子在座位上蹦来蹦去,活像三只绿皮青蛙,在荷叶上聒噪不休、克雷斯特抱怨今天崩溃的节点太多,让他开着他那辆破三轮满油泵区地去维修、一群刚从收容所被收养的新生儿,有十来人,顶着几乎相同的脸跟同样懵懂的眼睛,跟在雷老板身后,一句话也不说,头顶上似乎能看到盘旋着的阴郁的黑云。叽叽喳喳的声音飞进凡妮莎的处理器,一字一句地辨别下单的声音来源,但她的处理器是全新的,在她的头脑深处飞速地运转着,所以这对于她来说从不是什么难事。


    93号的汽油像咖啡一样,随着凡妮莎的动作在白瓷杯中泛起涟漪,散发出廉价的刺鼻气味,搁置在客人面前。老休伯特不等凡妮莎放下杯子,抓过她的手,就着杯子将里面的液体一饮而尽,然后要求续杯:这是最便宜的能源,老板的店里无限量免费供应,大部分的人都是冲着这点来的,所以每天还没到营业时间就有不少人来,只为了抢到店里一个座位。雷老板今天赚大了,免费的能源,喂饱了他的十几个新员工,能让他们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不眠不休地工作。凡妮莎重重地放下盛满塑胶杯的托盘,表达对雷老板的不满。相比起新人们的畏首畏尾,雷老板似乎并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任何不妥。对此,他翻起眼皮看了看凡妮莎,然后懒懒地拿起其中一个杯子,抿了一口就放下了。凡妮莎气哼哼地回到吧台后面,准备迎接今晚真正在店里花钱的顾客。


    警长第一个到:克里斯托弗,油泵区治安局的现任副局长,一如往常地摆出一副苦瓜脸,似乎全世界的人都欠了他钱一样,但据说那是因为一次意外,一颗流弹打坏了他的面部神经系统,无法修复,本来有几分帅气的面孔就变成了这个模样。他叉着腰,朝凡妮莎浅浅地鞠了一躬,然后摘下自己头上的牛仔帽倒扣在吧台上,点了一杯螺丝起子——真正放了起子,里面点缀的钉子都是纯铜的,上面还镀了银,跟别的地方那些用铁质钉子的完全不一样,是如假包换的正货。克里斯托弗用两根指头捏起杯中的起子,舔了舔,然后一口将杯中的液体连同钉子们一起咽下喉咙。他咳嗽地很厉害,从口袋里掏出十枚新世界币,放在手心里数过后,交给了凡妮莎,然后戴好牛仔帽,转身离开了这里。他除了点单以外从头到尾一言不发。


    姊妹阿雅阿囡是第二位。她们笑闹着进了门,手互相在对方眼前指指点点,好像在比划着她们正在谈论的事物。一个身体两个脑袋,阿囡的额头有一块深色的污渍,除此之外她们长得一模一样。听说是当时她们所在的培养皿出了故障,造成了这种局面。但她们似乎对此不以为然。阿雅点了无醇汽油,阿囡点了乙醇汽油,她们干杯之后一起将液体吞下同一个肚子,然后同时打了一个气味诡异的嗝。姊妹俩朝雷老板挥了挥手,雷老板的头微微点了一下,然后她们又同样笑闹着出了门。确认之后,凡妮莎将姊妹俩的酒钱记在了雷老板的帐上。然后心情愉悦地去接待其他客人。


    门咚咚被敲响,凡妮莎知道猴子来了,只有它的身高才会够不到门把手。猴子是旧时代末期结构的生化人,它的身体还停留在相对原始粗糙的环节,每个部件都连接地简单粗暴,头脑也不大灵光,经常话说到一半就死机,有时候身体的某些部位还会像那些机器乌鸦一样解体。大家都猜是不是他看到了新旧世界交替时候的景象,把它那可怜的小脑瓜逼疯了。他是油泵区有名的小丑,孩子们爱死了它那从关节处喷出汽油后点燃,浑身浴火的危险表演,包括那些因为好奇而来观赏的游客们,因此它收入不菲,能随随便便付清整个餐厅一晚所有人的消费,但它很少这样做,在这方面它似乎一点都不傻,反而十分精明。它费劲地爬上吧椅,对着菜单发呆。十五分钟之后它点了老式电池套餐,还有满满一大扎精制油,虽然大部分油都顺着它身上的缝隙漏到了地上,引得一群群的机械老鼠跟电子蟑螂蜂拥上前。猴子的椅子下顿时变得黑压压一片。等油被吃干净,这些恶心的小东西们又重新消失在店里。所有人对此视而不见,习以为常。


    猴子离开之后过了很久很久才来了新的客人,凡妮莎认得她,那是克里斯托弗警长的情妇,爱丽维亚。她身上披着一条精致的披风,两端用一颗珍珠胸针钉在一起。她低着头,沉默不语,脑后的神经线路急促地闪着光,这表面她的情绪现在十分不稳定。凡妮莎想开口问她要点什么,但始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爱丽维亚细长的手指轻轻地划过那枚胸针,然后狠狠地拽下来,连同披风上扯下来的布料纤维一同丢给凡妮莎。“给我你们这最贵的东西,最烈的。”爱丽维亚恨恨地说。凡妮莎捧着胸针,手足无措。她不知道怎么处理不是流通货币的东西。


    正在烦恼时,一只手将凡妮莎手中的胸针夺去,熟悉的粗哑声音在凡妮莎身后响起:“抱歉,爱丽维亚,我亲爱的,你知道这里的规矩。”凡妮莎回过头去,看到了自己的救星:老板将胸针举在半空,就着暖黄色的灯光仔细地看了看。神采奕奕。凡妮莎本能地绕到老板身后,用老板那蜘蛛网一样的大摆裙试图遮住自己。凡妮莎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在躲什么,身体就这样自动做出了反应。


    爱丽维亚扶着额头,冷笑了一声:“别跟我装傻了,我知道这种玩意在你这里总比新世界币好使得多。你不是一直很想要这胸针么?它是你的了,现在给我上我要的东西。”


    老板的手指在空中摆了摆:“不不不,这种婚外情破裂味道太过浓重的东西我不稀罕,我这里可不是当铺,麻烦你把它换成新世界币再来,或者你陪我一晚也可以。”说完,老板弯下腰,一只胳膊支着头,歪着脑袋盯着表情复杂的爱丽维亚。不出所料,爱丽维亚的一只手掌扇向老板那张洋溢着欠揍笑容的脸,但阿尔戈斯及时地拽着老板的领子将她向后拉去,爱丽维亚扇了个空,只好摸起掉在吧台上的胸针,愤愤地走出门去了。


    “老板,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合适?”凡妮莎站在吧台后的一个角落,怯生生地问。


    “嘿,我居然不知道你对爱丽维亚有兴趣。”一个干巴巴的声音从大门后传来,那是泥巴汉斯,那晚老板用招牌杆子穿透的不止是那几层钢板铸成的门,还有泥巴汉斯的半颗脑袋,他当时刚好站在那里,于是他就被牢牢地固定在门后动弹不得。但汉斯本人似乎不怎么介意,只是要求每天半杯高级油作为补偿,而他刚好能躲在老板这里,不让那些讨债的抓到他,乐得清闲。对于老板来说,餐厅只是多了一个啰嗦了一点的半自动报警器兼装饰品,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出了事只会往我身后躲的小鸡崽子没资格问我合不合适。还有,我对那种在情感生活里磨磨唧唧的女人没兴趣,只是不想让她呆在我这里而已。”老板动动手指,让阿尔戈斯松开她的领子,转出吧台去,打开了一台老式留声机的开关,黄铜色的大喇叭里流淌出音乐。


    音乐,餐厅内的所有人同时闭上了眼睛。


    是的,这个地方还供应其他地方不能供应的东西,那就是音乐,一种稀缺的娱乐品。现在所有能听到的曲子都是来自旧世界的肉身人:纵使新世界人有多么高的优越感,他们依旧有一些无法做到的事情,比如创作。


    老板的店里每晚都会随机播放一个小时的音乐,能不能赶上全凭当晚运气。


    店内的人都静止在座位上闭眼不动,只有老板在走道里来回旋转着,裙摆像花朵那样散开。凡妮莎支着头看着眼前的景象,好奇地观察着每个人的表情。有的人哭了,有的人在笑,有的人浑身发抖,有的人害怕地捂住了耳朵,而老板徘徊在那里,像个陀螺一样地旋转着,手跟腰有节奏地挥舞甩动着。然后老板与凡妮莎四目相对。老板的眼睛微微张大,凡妮莎因为老板的表情不自然地挺直了腰板,看着老板停下正在做的动作,一步一步走到凡妮莎的面前。


    “很合适。”良久,老板甩出几个字。


    凡妮莎反应了一下,猛地想起早些时候在衣帽间发生的时,不禁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那片白色丝绸裙,伸手拽了一下下摆。


    “你该走了。”老板接着说。


    凡妮莎这次反应了很久,但不明白老板的意思。


    “明早天一亮就走吧。”老板说完这句话,向餐厅走去,重新融入了音乐声。


    凡妮莎呆呆地站在原地,处理器用极快的速度处理着老板说的话。然后凡妮莎感觉自己可能死机了,就像猴子那样。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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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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